攝大乘論講記-第四項 由何能入

第四項 由何能入

甲 總標

由何能入?由善根力所任持故,謂三種相練磨心故,斷四處故,緣法義境止觀恆常殷重加行無放逸故。

「由何能入」,是說悟入的方便。第一方便,莫過於從因力、善友力、作意力所起的積集福慧資糧的善根力,「由善根力所任持」,才能悟入所知相。但這善根力應使它精進不退,遠離顛倒,所以又說「三種相練磨心」、「斷四處」的兩種方便。真正的悟入,主要在正觀,所以說第四種以似法似義為所觀境的「緣法義境」,而「恆常」無間斷的,「殷重」恭敬的,「加行無放逸」,去實踐的「止觀」妙行。

乙 別釋三練磨心

無量諸世界,無量人有情,剎那剎那證覺無上正等菩提,是為第一練磨其心。由此意樂,能行施等波羅蜜多;我已獲得如是意樂,我由此故少用功力修習施等波羅蜜多,當得圓滿,是為第二練磨其心。若有成就諸有障善,於命終時即便可愛一切自體圓滿而生;我有妙善無障礙善,云何爾時不當獲得一切圓滿,是名第三練磨其心。

善根力所任持,已在誰能悟入中說過,所以不再解說,這裡且解說三練磨。練磨心,就是訓練磨勵自己,克服自卑自棄的惰性。

釋論說這三種練磨心,不單在勝解行地,他這樣的分判:第一練磨心在勝解行地;第二練磨心已得淨心意樂,是地上的菩薩;第三練磨心已得無漏妙智,在金剛喻定。其實,地上到十地滿心的菩薩,是無須這樣練磨其心的;勝解行地的菩薩,每起意志薄弱而退屈的心理,所以需要這三練磨心。勝解行地的菩薩,聽到無上正等菩提甚深廣大,難可證得,便生起退屈心,不敢前進。為對治這種心理,所以思惟觀察:在「無量」的「諸世界」中,每個世界都有「無量」的「人」趣「有情」;這無量的人類,每一「剎那」中,他們都在「證覺無上正等菩提」,可見成佛並非希有難得,只在我願不願去行。『彼既丈夫我亦爾,不應自輕而退屈』!『彼何人也,予何人也,有為者亦若是』。只要我肯努力前進,無上菩提是不難證得的。由此可將那懦弱退屈的心理消除於無形,這叫「第一練磨其心」。

勝解行地的菩薩,發起菩提心以後,聽說所修的波羅蜜多甚深難行,便生退心;像這樣甚深廣大的難行苦行,不是我所能修的。為對治這種退心,應作這樣的觀察:「由此」清淨增上的「意樂」,就「能行施等波羅蜜多」。意樂,就是勝解和欲所顯的淨信。施等波羅蜜多有大功德有大功能,如能得明確的勝解,生起這欲得的希求,自然會進一步的去實踐。「我」只要「已」能「獲得如是意樂」,「由此」意樂,只要「少」少「用」些「功力」去「修習」,「施等波羅蜜多,當得圓滿」。可知主要在獲得修行六度的技巧──意樂,無須乎因難行大行而躭心。這樣就可以奮勇前進,叫「第二練磨其心」。

勝解行地的菩薩,在進行六波羅蜜多的時候,聽說諸佛的圓滿菩提,具一切功德,離一切障礙,不容易證得,於是又生退心,認為佛果菩提是高不可攀,不是我這樣的人所能證得的。為對治這種退屈,應這樣思維:世間的一切凡夫,「若有成就」有「障」的十「善」,雖然平平無奇,但「於命終時,即便」因之而招「可愛一切自體圓滿」的人天果報「而生」。「我」以出世離欲的動機去修行,自然能「有」微「妙」的遠離妄執的「無障礙善」;到那時,豈有「不當獲得」殊勝妙果的「一切圓滿」的菩提。有因必有果,只問我有沒有妙因,不必因妙果的圓滿而退心,這叫「第三練磨其心」。

此中有頌:人趣諸有情,處數皆無量,念念證等覺,故不應退屈。諸淨心意樂,能修行施等,此勝者已得,故能修施等。善者於死時,得隨樂自滿,勝善由永斷,圓滿云何無?

三頌中的第一頌,《莊嚴論》中也有。初頌重說第一練磨心,諸趣中單言「人趣」,因為佛陀都是在人趣證等覺的,所以只說人趣。次頌重說第二練磨心,「淨心」,簡去不善與無記心,因為菩薩求無上菩提,以菩提心行波羅蜜,這心是純淨的。「勝者」,指菩薩,這菩薩「已得」淨心意樂,「故能修施等」波羅蜜多。第三頌重說第三練磨心,「善者」是修有障善的常人,他們「於死時」,能「得隨」自己所愛「樂」的「自」體圓「滿」的果報。修「勝善」的菩薩,「由永斷」障礙的妙善,「圓滿」的無上佛果,怎會不能獲得呢?這三種練磨,從頌文的意見看來,初練磨是怕自己不是成佛的根性;第二練磨是覺得難行苦行沒有方法可以做到;第三練磨是懷疑證得佛果的可能。